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飞白走进屋子里的时候,一股令人不适的味道令她皱了眉。说不清混着什么,药味,烟味,也有老人身上的味道。
顶上一只小黄灯,远远照下来,也照不进床头层层叠叠的纱。这一切都像个昏暗的旧梦,枯木似的老人,陷在被褥里,旁边对着个烟盘子。确实是枯木,他已经被蛀虫腐蚀空了。
十年前那小老头脸上精干的狡黠,去哪里了?她盯着他的脸,满是褶子和老人斑。
这是个濒死的人,只要她一伸手,掐掉他最后的几棵枝干,也就是一瞬间的事。
“您怎么就这样了?看着可真叫人担心。”下人替她搬了张椅子搁在床头,她也就坐下了和他聊聊。
到这个时候,恨意反而平静下来,不再沸反盈天地叫嚣。大概是因为仇人就在眼前龟缩,而她掌握了主动权。
“你来啦。”那块木头喉咙一动,说话也很吃力,仿佛是有浓痰堵着。他睁开眼睛,浑浊而犹疑地看了她一眼。
“我来的时候,家里连个爷们也没有。”她道,“他们不在,婶子也不来,只有丫头们,真不像话。”
老头子的嘴无声翕动。家里跑的跑,死的死,败的败,他一把老骨头能熬到现在,全凭一口气。
她也毫不留情面,继续说,“二叔的事情,我早就知道了。其实男人嚜,都爱偷腥,狂嫖滥赌,宠妾灭妻。家里不给娶妾,就只好在外打野鸡。”嘴一撇,眼一瞟,“不知费用是不是也从公账上走。被母亲知道了,又要闹——”
老头在咳嗽。
“不是我说,到了如今这步田地,祖父也需要雷霆手段才对。”
昏黄灯下,一张似笑非笑的面孔浮上来,影影绰绰。
“依我说,二房尾大不掉,终究会成拖累,不如趁早分家。不然,互相打起官司,家风败坏,谁能讨着好?”她悠悠然道。“您的好孙子还惦记着您的家私呢。”
“够了。”老头脸痉挛起来,他睁开眼睛,浑浊的眼珠子一转,“你……你原是来算旧账的?”
“我不明白您的话,”她不动声色,笑道,“祖父,分家于我有什么好处?”
他望了天花板的灯一会儿,气息又虚弱下来,“丫头,当年……确实是我们对不住你。你要怨的话,就只怨我一人。”
“所以,您要我如何?”
“你母亲她的牌位,我已叫人送进祠堂。族谱上,也会有她的名字,以全她生前之愿。你……”
哦,飞白想起来了。那是自己的母亲盼了一辈子的东西,一个不算过分的名分。活着的时候求不得,她死了很久之后才被提起。娘亲死了,葬在哪里,如何落魄,谁为她伤心掉泪,飞白也不清楚。如今他想用这轻飘飘的几句话抚平她们母女这些年吃的苦?
放屁!
飞白含笑带嗔,“我娘亲她也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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